第(1/3)页 “末将方戈,问郡主安。” 男子眉宇修长,面容坚毅,声音较寻常同龄的男子多了几分沉静与坚定。 他浑身都带着一股子驰骋沙场的军人才有的杀伐凛冽。 不可否认,这是一个极容易令人心安的男人。 “地上寒凉,将军不妨坐下说话。” 长安语声随意,仿佛并不知道此刻殿中是何情形,像是二人如老友重聚,叙旧一般,轻声说道。 方戈抬头,稍有些偏古铜色的脸上带着几分显而易见且难以掩饰的憔悴神色。 他双目直视前方,却并未看向座上之人,“末将不敢”。 话说完了他也依然跪在地上,并未有任何动作,也丝毫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。 慕长安闻言不置可否。 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,转而越过他旁边,挑了荣宸下首的一把椅子坐下,而后拿起旁边几案上的册子随手翻着。 一室无声,安静得让人很容易就心生不安,令人不悦。 荣宸便是如此。 “本宫倒不知,这世上还有方将军不敢的事儿。” 终于,荣宸打破了一方寂静。 她想,她大概真的是在这儿宫里浑浑噩噩般地度日太久了,竟连最基本的耐性都差不多快要散了个全了。 方戈声音一如方才初初进来请罪时的声调,毫无起伏。 “人生在世,有所为,有所不为,末将只求问心无愧。” 良久,荣宸沉声问他道,“本宫离开燕北那日,你应诺过什么?” “不得皇令,不出燕北。” 说完,他顿了顿,又开口道,“可事出紧急,不容末将……” 不待他说完,荣宸扬声便截断他斥道。 “谁会听你解释事出紧急?盛京城什么时候是容人讲理和解释的地方?若非长安将你截住,今时今日你安可在此与本宫谈什么有愧无愧?” “可燕冀六州四万余将士又何其无辜,他们日夜操练,血筑边塞,他们做错了什么?” 说到最后,这个自从进来便没有多少面部表情的铁血铮铮的汉子不禁目眦欲裂。 慕长安不知什么时候起放下了手里的册子,一眼不错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年少得志的将门虎子。 北地苦寒,燕北尤甚。 然而这位将军却有着两排白得发亮的牙齿,衬着他古铜色的面貌更加轮廓分明。 那一晚遇见他时她便想,这一定是个心性极为坚毅的男人,也必定是一个极容易认死理的男人。 而听到方戈近乎于诘问的一句,荣宸仿佛是被定住了一般。 她看着面前这个昔日与她并肩征战的男人,久久未语。 他从前总是沉默寡言的时候居多。 而荣宸则不同,她厌烦安静。 透过他,她仿佛看见了许久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慕卿洛,突然之间她便感觉浑身像是没了力气似的。 她有什么资格对他发火呢? 明明是因为她啊,她才是燕北的掣肘啊。 “方戈,你不信本宫。” 荣宸看着方戈,极轻的一句话,却叫面前这个一直面色沉稳,平静无波的年轻将军骤然间便神色大变。 不等他开口,荣宸快速接道,“你只身入京,无非是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。” 慕长安看见阿姐似乎是隐隐笑了笑,“你根本就是打算拿命来搏。” “你此行,是没想着活了。” 第(1/3)页